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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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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眼看見許薄蘇,張敘就知道這人喜歡男的,因為許薄蘇看他的眼神仿佛帶鉤子。

直白點說就是gay裏gay氣的,完全不掩飾自己對男人的濃厚興趣。

陸凱又笑瘋了:“彎成蚊香?我的媽呀,哈哈哈!”這回不僅拍自個的大腿,還猛拍沈飛卿的大腿:“你聽見沒,他說老許彎成了蚊香,這都能看得出來?”

而他和沈飛卿當了許薄蘇二十幾年的兄弟,竟然是最近才知道許薄蘇喜歡男的。

“術業有專攻吧。”沈飛卿微笑著說了句,但其實心情也挺覆雜的。

許薄蘇是他打小認識的發小,他一直以為那小子跟他和陸凱一樣,是個筆直筆直的鋼鐵直男。

結果這陣子發生太多事了,先是許家放出消息要和某集團聯姻,然後又傳出許薄蘇出櫃,離開許家自立門戶的消息。

他們這些做兄弟的,只能眼睜睜看著哥們從一個鋼鐵直男變成一個絕世小攻,緊接著又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逼。

今晚是許薄蘇離開許家之後,他們哥仨第一次聚齊,為了表示對兄弟的性取向沒有任何意見,他們提議來到這間著名的gay吧。

而正好今天又是同性戀婚姻合法的第一天,頗具紀念價值。

假如許薄蘇能在這個與眾不同的日子裏,找到心儀的對象,作為兄弟的陸凱和沈飛卿,可是很替許薄蘇高興的。

畢竟壓抑了這麽多年,誰還沒個需求呢。

至於登記那檔子事,他們就當個樂子看。

被張敘斷言彎成蚊香的男人,依舊還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,修長的手臂搭在張敘背後的椅背上,整個狀態非常舒適。

只是不著痕跡地往張敘身邊傾了傾,形成一種籠罩的局面。

“你太厲害了,喝一口?”許薄蘇把自己的酒瓶湊過去。

“好說。”張敘一點都不含糊,用瓶頸碰了一下對方的酒瓶,仰頭就喝。

許薄蘇喝得比他斯文,慢悠悠地吹著,眼睛若有似無地回應著對面的擠眉弄眼。

“看…上…了?”陸凱一邊做著口型,一邊指指張敘。

啪地一聲,沈飛卿把那只戲特多的手指給拍下去,然後對張敘揚起一個笑:“你年紀真小,現在還讀書吧?”

張敘點點頭:“對,K大新聞系,明年畢業。”

“K大?K大不錯啊!”陸凱一驚一乍,激動地道:“我也是K大的畢業生,當年可難考了好嗎!”

“你是K大的學生,那你前男友怎麽還說你沒文化?”沈飛卿疑惑道,不著痕跡地搞事情。

許薄蘇一邊關註著身邊的人,一邊暗地裏給兄弟豎起了大拇指。

這仇恨值拉得,太漂亮了。

“他賤唄!”果然一說起於舒揚的事,張敘就炸了,把酒瓶往桌面上一擱,咬牙擼袖子道:“老子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那種嫌貧愛富虛榮至極的人,媽的!浪費青春!”

陸凱跟著義憤填膺道:“是啊!這種眼睛裏只有錢和地位的垃圾,給我兄弟提鞋都不配!”

然後拉著張敘說:“你知道我兄弟吧?他可是家裏有礦的太子爺,又專一又溫柔,絕世好男人,比你前男友好一萬倍!”

沈飛卿扶額……這傻逼的嘴他攔不住啊攔不住,目的太明顯了吧?

聽不出內涵的都是傻子!

再看被吹彩虹屁的那位,人家壓根兒沒註意陸凱在放什麽顏色的屁,人家笑得跟頭牌似的,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新朋友。

“你說的沒錯兒,我前男友他就是個垃圾!”張敘大聲說,愉快地跟陸凱碰了一下酒瓶:“來,喝酒!為新朋友幹杯!”

似乎沒有get到陸凱那麽明顯的推銷。

沈飛卿:“???”

你們傻子與傻子之間的友誼真是讓人憐愛。

“唔,喝啤酒沒味道。”張敘很快就幹了一瓶,靈動的眼睛轉了一圈,提議說道:“要不咱們整點烈的?怎麽樣?許薄蘇?”

一擡頭,張敘發現許薄蘇離自己特別近,差點沒親上。

“我說哥們,你這張臉長得也太犯規了。”張敘笑了,沒啥不好意思地往後躺在人胳膊上:“當你男朋友得多操心啊?”

一天到晚得防著男朋友被撩。

“剛才我兄弟不是說了嗎,我很專一的。”許薄蘇看看他,又看看被枕著的胳膊,臉上笑得顛倒眾生。

配置太高啊。

gay圈頂級小攻也就這樣了。

“哈哈。”張敘配合地笑笑,反正又不是他男朋友,用不著他操心:“怎麽樣?還要酒嗎?”

張敘的眉眼表情特別豐富傳神,喜歡這股勁兒的人,會覺得他特別討喜。

“好啊。”許薄蘇笑笑,抽空對沈飛卿說了聲:“飛卿。”

“我去點酒。”沈飛卿說,起身離開了桌子。

特殊時期,吧裏人太多了,服務員招呼不過來,自己去拿會快一點。

“你不怕喝醉嗎?”陸凱看見這架勢,突然有點罪惡感,他們哥仨這是聯合起來幫兄弟上壘啊。

“怕什麽?”張敘說道:“小受不喝醉,小攻沒機會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陸凱大笑著心想,得,你們都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男鴛鴦,我一外人我管得著嗎?

管不著。

許薄蘇的笑意頓了頓,也是,無論看起來多麽豁達,突然分手了,誰心裏沒點情緒呢?

“沒事,你喝醉了我陪你一起醉。”許薄蘇說道,含蓄地申明自己是個正人君子。

“誰喝醉還不一定呢。”張敘滿眼挑釁,同時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好鬥的勁兒。

恕許薄蘇直言,張敘頂著這樣一張唇紅齒白的臉,加上骨感又修長的身材,被張敘挑釁,只會激起別人的征服欲。

“酒來了。”沈飛卿回來,身後跟著一個端酒的服務員,果然端著一盤子烈酒。

就算是他們四個人喝也不少了。

“乖乖。”陸凱咋舌,他以為自己為了兄弟就夠不要良心的了,沒想到老沈比他還壞。

“怎麽了,不是你們要喝的嗎?”沈飛卿笑瞇瞇地坐下,然後從口袋裏翻出幾張紙條,顯得非常淡定:“剛才下去一趟,被塞了幾個電話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這一串魔性的聲音,來自張敘和陸凱。

“其中還有185以上的大塊頭。”沈飛卿推了推眼鏡:“我看起來像受嗎?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陸凱笑得想死過去。

“不是。”張敘覺得自己務必要給新朋友科普一下gay圈知識:“看起來魁梧的不一定是小攻,他們有可能是少女心受。”

“少女心哈哈哈哈……”陸凱死了,因為他對面的兄弟也是185以上的大高個。

“陸凱,你再看我……”許薄蘇的眼神充滿威脅。

“張敘,你看我兄弟是攻還是受?”陸凱不要命地問。

話音剛落,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正在品嘗烈酒的小青年。

似乎對他的答案很感興趣。

“肯定是攻啊。”張敘今晚心情覆雜,加上喝了酒就特別能嘮嗑,說:“你兄弟是gay圈裏的最高配置,這個條件,基本上在圈裏小受任挑,再渣也不缺人倒貼。”

“我兄弟可不渣。”陸凱趕緊插話。

“受多攻少知道吧?”張敘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靠著,卻發現自己跟許薄蘇挨得太近了,想挪一挪。

“沒關系。”許薄蘇摁住他,不僅沒讓挪,還又近了點。

“你有幾個前任?”張敘好奇,配置這麽高的小攻,莫不是千人斬吧?

“他沒有前任。”沈飛卿長著一副不會說謊的臉,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,莫名地有說服力。

“不是吧?”張敘吃驚地看著許薄蘇,真的假的?這麽優質男人沒有前任?

“剛出櫃不久。”許薄蘇回答道。

不管張敘什麽時候看他,都發現他關註著自己。

操。

張敘都開始懷疑,對方是不是在撩他?

然而沒有證據,畢竟雖然靠得近,但人家一沒有什麽暧昧舉動,二也沒有說什麽流氓話。

相反一直逼逼gay話題的都是他和兩個直男,倒顯得許薄蘇挺沈默少語。

“咦?你出櫃了?”張敘瞪大眼睛,對許薄蘇的評價又高了幾分:“大佬,我崇拜你,你就是我的偶像。”

“怎麽?你家裏也不同意?”陸凱看著他。

“嗯……算是吧,我爸禁止我跟任何人談戀愛。”張敘心煩地喝酒:“咳咳,不說這些了,來喝酒吧。”

“怎麽可能,你現在是大學生,又不是高中生……”陸凱一邊跟他碰杯一邊調侃道:“難道叔叔以為他養的是個閨女而不是個兒子嗎?”

張敘頓了頓,心想,可不就是這樣嗎?

許薄蘇:“然後你還是談了戀愛。”他輕笑著,慢悠悠地晃動了一下,酒杯裏的琥珀色酒液。

“少說廢話了,你杯子裏的酒可是一口都沒動過。”張敘說,主動碰了碰許薄蘇的杯子:“喝完。”

許薄蘇受到這樣的盛情邀請,毫不猶豫地擡起杯子,仰頭一次性喝掉。

“好,夠男人。”張敘看他不含糊,滿意地誇讚道,然後也喝了自己杯子裏剩下的。

“嘖嘖嘖,這架勢,我可跟不上你們了。”陸凱撫撫胸口,因為酒真的很烈。

“我不喝,我給你們開車。”沈飛卿慢條斯理,雙手剝瓜子。

“那邊有個185的小受正看著你呢,飛卿哥哥。”陸凱犯賤道。

接著被沈飛卿用瓜子殼糊了一臉。

“哈哈哈。”張敘笑了。

周圍的人何止是在看沈飛卿,他們這一整桌子都是焦點好嗎?

特別是許薄蘇,雖然一直把臉向著張敘,擋住了不少人的窺探。

可條件擺在那裏。

看一眼就入心了,忍不住一再地看。

“好多人看你。”張敘跟著看了一眼,心想,這哥們今天可是給他拉了滿滿一車的仇恨值,男孩與男孩吧的小受們要嫉妒死了。

“而我在看你。”許薄蘇笑容滿滿,眼神專註。

“你是不是在撩我?”張敘擡頭問著,臉上也帶著玩得起的笑容。

“我們不是說好,明天去結婚嗎?”許薄蘇微微靠近,眼神深情得一批。

“噗……”張敘笑了一下,擡手摟著許薄蘇的脖子:“結婚,這可是你說的,不結是王八蛋。”

“我同意。”

兩個杯子清脆地碰在一起,在陸凱和沈飛卿目瞪口呆下,這兩人又一杯酒下肚。

不是,他們就奇怪!

這兩人啥時候摟在一起了?!

作為兄弟毫無防備好嗎!

gay都是這樣光速配對的嗎?

不過看看周圍的環境,也不出奇。

說白了還是群體太小,能選擇的餘地比較少。

在酒精和環境的催化下,一旦看對了眼,馬上就在一起也不出奇。

在許薄蘇說出‘我同意’的時候,張敘就斷定這丫肯定是個騙炮的渣男。

雖然人長得帥,條件也那麽好,可也太明目張膽地油膩了。

誰他媽會相信這麽一個優質的男人,見面第一天就跟你結婚,呸。

弱智才會相信。

可張敘心情不好,除了在這喝酒,他也不知道能去哪裏。

學校是不想回去了。

想起過去的一年多,和於舒揚在校園裏的各個角落卿卿我我,他就覺得犯惡心。

校外的房子冷冷清清的,回去也是點外賣喝酒。

張敘更加不敢回他爸那裏,否則被看出點什麽來,他爸不得把他的皮扒了。

更況且他爸現在跟對象住在一起,那對象還有個特高貴冷艷的兒子,每次去都看垃圾一樣看他,操。

算來算去,竟然只能在這裏跟一個陌生人逢場作戲,打發時間。

真慘。

張敘可憐了一下自己,又喝了一口酒。

“心裏難受嗎?”許薄蘇的手早已從椅子上挪到張敘的肩膀上,摟著張敘額頭碰額頭地說話。

烈酒上頭的張敘,腦子開始遲鈍,絲毫不反抗地靠著對方:“什麽?”

許薄蘇笑了,不著痕跡地親吻了一下張敘的頭發:“想不想前男友?”

同時把兩人的酒杯放桌上,擡起張敘的雙手擱在自己肩膀上,做環繞狀。

“前男友?呵,前男友死了……”張敘目前只是反應遲鈍而已,腦子還是很清醒的,他任由許薄蘇盤他只是不想動而已。

不過不得不說,這個男人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,就真他媽很迷人。

伏在肩上呼吸的時候特別明顯。

充斥在鼻尖的味道,淡淡的,輕輕的,又不缺存在感,跟許薄蘇整個人也太符合了。

“小敘對我這個現任還滿意嗎?”許薄蘇一邊說著,一邊把張敘往自己身上抱。

同桌的兩個他的兄弟,看得一楞一楞。

“我勒個去……”陸凱想起他們讀高中那會兒,學校裏面最漂亮的那幾個女孩總是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
當時他還覺得自己挺牛逼的。

現在才知道,不是他的魅力比其他兩個人大,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屑表現!

“沒睡過怎麽知道?”張敘在許薄蘇耳邊回答,小惡魔一樣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,一起送進靈敏的耳朵。

許薄蘇瞬間就像點了火的煙花,想綻放。

“你是不是在撩我?”母胎單身二十六年的壯年小攻,很危險的。

“我們不是說好明天去結婚嗎?”張敘把剛才聽到的答案回敬給對方。

隨著許薄蘇的嘴唇越來越近,張敘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場,然後動作靈敏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,一邊笑一邊喝酒。

“……”顯然還是喝得太少啊。

在座的其他三位一致認為。

“來來來,喝酒!”陸凱也不想這樣的,但是事情都到這份上了,只差臨門一腳,他能不助紂為虐嗎?

“……”許薄蘇懷裏空空的,只能端起酒杯繼續陪張敘喝。

“也別喝太多。”沈飛卿摸著自己最後一點良心說道:“喝酒不僅傷身,還容易失身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陸凱今晚怕不是被點了笑穴,一直很好笑。

“這樣啊,那不如不喝了?”張敘看了眼許薄蘇。

“隨你。”許薄蘇說道:“你想喝就陪你喝,你不想喝就不喝。”

竟是毫無異樣。

“哎,酒都喝到這份上了。”張敘突然詐許薄蘇:“你就老實說吧,你在幾個前任身上練就的這身溫柔體貼?”

許薄蘇失笑:“你認為飛卿騙你?”得到張敘無動於衷的眼神,他鄭重回答:“我沒有前任。”

張敘垂眸,瞥向某處:“還是處男?”

“咳咳咳……”嗆到的是陸凱,他快樂瘋了:“哈哈哈不好意思,你們繼續交流。”

其實他也很想知道,許薄蘇究竟是不是處男!

“你何不親自體驗一下?”許薄蘇從容自若地笑說。

哎,這回答得太滴水不漏了。

一點都不好玩。

張敘覺得沒勁兒,自己喝悶酒。

其餘人不停地玩眼神交流,但是一句話也不敢亂說。

之前張敘已經喝了不少,酒精的作用發揮之後,腦袋越發遲鈍。

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。

喝完最後一口,把杯子放桌面上,張敘喃喃地說:“喝不下了,我去上個洗手間,然後回家……嗝……”打個酒嗝,繼續說:“謝謝你們的酒,有緣再見?”

大家眼睜睜的看著他站起來,又哐當的一聲摔在許薄蘇身上。

守株待敘的男人,適時張開手把人抱住。

其餘兩個人松了一口氣。

行,這件事就算塵埃落定了。

“你帶他上哪?”沈飛卿說:“送你們去酒店還是回你現在住的地方?”

許薄蘇說:“酒店吧,家裏比較小,他喝醉了說不定怎麽折騰。”

“哎……”陸凱張了張嘴,用他最後一絲良心發言:“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啊?”

今天剛認識……怎麽就……

“看情況。”許薄蘇給了毫無實際答案的三個字,就抱著張敘下了樓。

喝醉過酒的人都知道,有時候身體不受控制,腦袋也很遲鈍,但意識還算是清醒的。

“我要去洗手間……”張敘憋著可難受了,現在滿腦子就是想放水!

根本沒去思考失不失身的問題。

“好,帶你去洗手間。”許薄蘇低聲答應著,和沈飛卿說了一聲:“你去結賬,我帶他去一下。”

匆匆的背影,看得沈飛卿和陸凱一陣感嘆,這就是有了對象的男人啊,對象說啥是啥。

只不過,這種不靠譜的邂逅,他倆真沒什麽信心。

不說別的,光是許薄蘇的家庭就夠嗆了。

張敘那樣的普通小夥子,不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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